10月18日下午,湖南省邵阳市邵东县发生一起“未成年人杀死女教师”恶性事件。 3名中小学生入室抢劫至小学宿舍楼,持木棒殴打一名52岁女教师,并用布条堵住其嘴巴,终致女教师死亡。三人中两人为留守儿童。(10月21日《新京报》)
一位女教师生命的终结,当然不只是要告诉这个社会,这仅仅是一个惨剧。而是要从三名“懵懂杀手”造成的这血光之灾背后,找出埋藏于“成人世界”的诸多不足。
家庭贫穷、父母离异、常年留守……三名少年“凶手”背后,毫无意外的背负着这样的家庭背景,从林林总总的儿童恶性犯罪事件中,确实也能发现,其暴行往往与这样几个关键词经常绑定,难以切割。
提起农村孩子,人们很多津津乐道于他们超强的自理能力,并以“穷人的孩子早当家”相嘉许,却看不到没有父母在侧的“自理”其实极有可能跑偏,甚至“为害”周围。杀害女教师的三个孩子,在品行上也不见得与生俱来的“坏”,其中一个是“乖乖娃”,另有一个是奖状贴满了一面墙的“三好学生”。这其时也恰恰说明,儿童阶段心性多变,心智尚未成型,没有对自己行为负责的能力,家庭“监护”这时显得相当重要。不幸的是,他们的家庭往往支离破碎,这相当于在其成长重要阶段少了一个“安全阀”。
对于三名凶手,人们感觉欲恨无由,尤其敏感于他们身上“留守儿童”的印记,更是连“熊孩子”也说不出口了。对于他们,大家只是徒留叹息,叹息。
父母亲情阙如,在表面上是管教不能随身,但在根本上则是亲情长期疏离,造成的内心不知温存为何物,更不能以切身之感施爱于人,最终成为冷血的“幼狮”。所以,当人们实在不愿意怪罪孩子的时候,很自然就把矛头对准了“留守”。
“留守”固然不是原罪,但就怕它与其他因素相叠加,或被其它负面因素激活。乡村教育的式微、电子时代的诱惑、课堂教育的功利,这些随时都有可能与“留守”产生预想不到的“化合作用”。更有可能在目前的传播环境中,某些社会规则的过早“习得”,倒让孩子过早地被“丛林化”了,做起事情来不计手段的争利。
细细想来,“留守”所波及到的,又岂止是一名女教师的生命,当留守已经成为一个社会问题,而且以近千万级人口规模体量存在时,它的并发症会以各种形态存在,低年级学生拉帮结派斗殴、隔代抚养的心理危机、农村儿童身高平均比城市儿童偏低、贫困代际传递……更大的麻烦还在后头,他们的一生可能都以社会“问题源”存在着。北师大教授李亦非不是说了吗,在研究中并未发现未成年留守儿童与犯罪率有直接联系,相反是留守儿童在成年后,出现犯罪的几率会更高。
孩子的问题,当然先从解决父母的问题做起,如果父辈们得享无差别的“国民待遇”,孩子们才不至于走出没有底线的人生轨迹。即便目前尚做不到根本解决,但至少从政府层面上,对孩子的情感抚慰,生活关照,教育引导还是有很多工作可以做的。当然,关爱下一代,不仅是让留守儿童的父母“回家”,这同时也是所有父母的责任,尤其对于保暖无虞的城市家庭父母们,应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毕竟,在不久的未来,所有的孩子将一同为伍。